「余下的霞，都成了绮」

“余霞成绮”这个成语，好像很适合用来形容此时此刻的黄绮珊。“余霞散成绮，澄江静如练”，黄昏时分天边绚丽的彩霞，就好比黄绮珊中年回望的三张《小霞》。文人会用“余霞成绮”，来比喻文章的结尾有含蓄不尽的妙趣。听完小霞整个Project的收官之作、余韵无穷的《小霞3.0》，我们也会发出类似的赞叹：余下的“霞”，都成了“绮”。

从1.0到3.0，花了将近十年的时间，原名黄晓霞的黄绮珊，终于完成了《小霞》这个相当于个人自传体的音乐项目。从20多岁，到30多岁，再到40多岁，每一张的小霞，仿佛都代表了女性的不同生命阶段。它不再是三张唱片，而是一整个关于女性成长、有血有肉的故事。而大家在听小霞的时候，也非常能够代入到自己当下的生活情境当中。

《小霞3.0》的实体黑胶唱片限量版，上线后火速售罄，可见听众有多热爱这个系列。用黑胶来听这三张专辑，真的能还原小霞最静谧美好的极致音色。小霞跟黑胶之间，仿佛有一个天然的适配度。收藏小霞的黑胶成了歌迷的乐趣，就连黄绮珊自己，也把《小霞》的每张黑胶、彩胶都多收了好几套，“我预备有一些朋友没有买到的时候，就送给他们。”

黑胶并不如CD产量多，一度只是少数人喜爱的听歌方式，正如一开始不被看好的《小霞》。黄绮珊甚至还自掏腰包，自资把整张《小霞1,.0》做完之后，才遇到了Sony Music。随着黑胶唱片近年的回潮，《小霞》跟黑胶一样，再度成为了大家追逐的潮流，这应该是十年前的黄绮珊最始料不及的地方。她最初只是想用这个系列，跟自己的青春说一声再见。

“其实《旷世之交》这首歌刚给到我的时候，我的第一反应就是：我跟小霞，以及我和我的青春，真的要说再见了。3.0专辑的开头是《小霞》，结尾则是《旷世之交》，一头一尾，真是让我哭得乱七八糟。”做完三张《小霞》之后，黄绮珊最大的一个感受就是，时间是不可逆的，道别之后，人生还是继续要大步往前走。

黄绮珊提到，做《小霞》的整个过程，既是告别青春，同时也是一个“放下心结”的旅程：“我就用自己擅长的方式，把青春这件事，在唱片里记录下来。从20岁到40岁，是人生最黄金的时光。有些事情，走过了就走过了，不能再往前了。《小霞》是我至今为止觉得最神奇的一件事，真的很感恩能有这个机会，跟青春作一个这么有仪式感的告别。”

“你能回去过吗？不能了。时间就带着你往前走了。不管是难过还是不难过，这是事实。有些沉淀下来的东西，是内心深处划过的一些语言，没办法用文字讲得那么清楚，可以说是此处无声胜有声” 。黄绮珊选择用“朴实”“高级”这样的词，来形容她心目中的三张《小霞》。小霞的歌，就是“好像琢磨了，但好像又没琢磨”的微妙状态，一切都刚刚好。

比起前两张，《小霞3.0》在声音的表现力上更往内收，所以也是更“难”做到的。黄绮珊将之视作一次新的考验：“录小霞的歌，特别考验演唱者的那个控制，包括你的技术、你的气息、你的呼吸、你的情绪……所有的一切都必须极度克制，才能够完成这些作品。看起来冷冰冰的谱子，怎么里面会藏了那么多的情绪？这就是作曲人的伟大之处。”